幸福是一树火罐红散文
春节前的一天,和同事聊天时提到幸福这个话题,一美女同事就势问我的幸福观是什么,这让我有点始料未及,竟然一时语塞。想想自己尽管是学语言的,可此时此刻竟也马失前蹄,我便只有“哼哼哈哈”将话题扯开, 一笑而过。
幸福到底是什么?既然一时半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,那就暂时不去想吧。不过,工作、生活还得继续。于是,上完课,我就去了超市。年关迫近,超市里的物品琳琅满目,直教人目不暇接。选购好所需的商品之后,看到食品区有柿饼卖,便又称了二十多块钱的结账离开,匆匆回家。
二十多块钱的柿饼,偶尔打打牙祭,也不少了,可没成想,就四五天的功夫,我还没吃几颗,那些柿饼就吃完了,只留下那只已经空了的购物袋和儿子那眼巴巴的神情。看着儿子那副馋劲,妻子劝我抽时间再买一些回来,我答应着,心里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异乎寻常的触动和感慨。
对于父母来说,也许看着儿子享受着美味时的那种满足,内心自然流露出来的喜悦就是一种幸福;而对于儿子来说,此时此刻,也许幸福就是手里拿着柿饼享受着它的美味,而不再有所担心和顾忌。这不仅让我想起了故乡,想起了家乡那颗火晶(俗称“红火罐”) 柿子树。
也许是由于气候和地理位置,我的家乡历来就盛产瓜果,核桃和柿子更是不缺。就即便是到了冬天,满目秃枝断了人对果珍的念想时,殊不知家家户户都还有着让你垂涎欲滴的柿子。
记忆中,在白露以后核桃收获完毕时,村里人就该去打柿子了。因为柿树高低大小 ……此处隐藏2606个字……松软的麦田地头,可她却倒淡然,不哭也不闹,竟趴在地边采着已经开花的蒲公英……
我也好像看到了,像是一颗颗蒲公英的种子,姐姐、妹妹和我离开了爸爸妈妈的身边,被四月间的一阵清风带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,落地,生根,发芽,开花——也都有了自己的家;父母站在柿树下在向着我们离开时的路口张望,心里面写满了怅惘和牵挂;而远处的我,却也在高楼上向着西南凭窗远眺——我和故乡两地之间虽然能彼此张望,却被千山万水隔断。
人常说,养儿防老,积谷防饥。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,父母既希望子女事业有成,家庭幸福,家业兴旺,香火不断,在阴司不会成为落寞惆怅的孤魂野鬼,又希望自己在年老体衰时身边有人端茶递水,悉心服侍;可人生苦短,世事难料,在这个充满着竞争的人世间,人有时候就免不了要离开自己的亲人,或者因为习俗远嫁他方、或者为了生计而背井离乡。这样,在大多数节日和闲暇时,便只能在山水阻隔的这边向着故土远望当归,听凭那肠中粼粼的车轮牵引出父母亲人的一颦一笑。
有时候,人就像是从柿子树桩上抽出的一颗颗枝桠,在寻找自己的天空,希冀着在霜染秋林时枝头挂满着果食,以慰藉深埋在地下的根和赋予了它生命的树身。很显然,那些根虽然已经无法看见的,可毕竟是它们生命的源;而那些树身满身疲惫光华不再,可仍旧承载着它们的体和魂。
树大根深,根深叶茂,尽管扎根于贫瘠的土地上,可家乡的那颗柿子却在经历着冬日里苦痛、春天的花期和夏日里的蓊郁后迎来一个个丰硕的秋,从根到梢都洋溢着喜悦,充盈着欢笑,呈现着一树溢彩流光的火罐红。
幸福就是一树火罐红啊!它矗立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,也驻留于人的心里。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它用那晶莹剔透和火红的光亮映照着人,走过四季,也度过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