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个爱我的人离我去了散文
又一个爱我的人离我去了。
上个周末,母亲打电话给我,说姨妈想我了,让我回去一趟,我回去了,去了姨妈家,姨妈躺在床上,看得出她很痛苦,我知道,都是那可恶的病,让一个曾经坚强的再不能坚强的人,在此时显得那么渺小,让生命显得如此脆弱。
我握着姨妈的手,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在喊她——姨妈。
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,我不敢坐在她的'床边,母亲一边偷偷抹着眼泪一边照顾她,我是那么害怕,那么紧张,姨父喊我到外面抽烟,他告诉我,医院不留了,让回家的,意思就是没几天了。我抽着烟,和姨父聊别的,聊她一直念念挂着的无花果,聊那两株已经旱死的铁树。
她不能吃东西了,她的肚子里长满了毒瘤,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,任凭什么好医术,已经无力可施了,母亲在努力地给她吃东西,什么她以前不舍得吃的东西都给她吃,我明白母亲的心思,她们是一个娘肚子里的亲姐妹,外祖母去了,姨妈在母亲的眼里,也很重要,姨妈会频频的喊着疼,母亲听在耳里,疼在心里,只是这个时候,她只能告诉姨妈,疼就喊出来,喊出来就不疼了。
临晚,姨父做了晚饭,母亲说,我们回去了,不在这吃了,我知道,其实我们此时都吃不下。临行,我回屋跟姨妈道别,姨妈拉着我的手说,下次再来领个外甥媳妇儿来,我笑着点了点头说,那你快点好起来,我还得来请你喝酒去呢。
下班之后,我早早吃了晚饭,在宿舍写了几个字儿,手机响了,铃声是母亲的,我知道,一定是姨妈,和母亲通电话的时候,我却没问,母亲问我几点下班,我说五点半就下班了,母亲又问我吃饭了没有,我说吃了,这时候母亲才说,你明天请个假回来一趟吧,我还假装避开话题,问母亲怎么了,母亲忍住哭腔告诉我,你姨妈不行了,你和你弟弟都回来一趟,过去看看她吧,最后一次了。
母亲告诉我,她伺候了这阵子了,也不哭了,还跟我说,别太难受了,我明白母亲为什么先问我下班了没有,也明白母亲问我为什么吃饭了没有,我只是对她说,没事儿,明天我回去。
放下电话,我盘膝坐在床上,发了会儿呆,哭了起来,说好的我要带外甥媳妇儿给她看的,可是她现在,什么也看不到了,那个小时候看着我们长大的姨妈,那个小时候偷偷给我零花钱的姨妈,那个直到我上完大学还在一直偷偷给我压岁钱的姨妈,我什么也没回报给她,她就这样离我去了,永远的离我远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