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言散文
人生真的很奇怪,我一直祈祷有一天自己能一个人活着,一个人薄情地活着,断了和所有亲朋好友的联系,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过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,一个人在陌生的街道穿行,一个人在孤独的小屋,一个人穿行沙漠,一个人住进大山,拒绝和每一个怜悯我的人搭讪,可是这个梦想就像一头猛兽阴沉地站在远处冷冷地盯着我,好似下一刻就要将我扑到啖肉,让我又想靠近看个清楚,又惧怕它浑身的冷漠,所有我只能在人群里笑着,只在夜晚偷偷地瞄上一眼。
我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,这使得我对黑夜这座漆黑的古楼又爱又怕,自小我的胆子就特别的小,怕黑怕的厉害,晚上总要有人在旁边守着,从没想过有一天它竟也能成一座保护我的大山,可山太大太深,让我在里面总是忍不住寻找出口,周围的人也像这一个个不眠的夜,既让我想靠近汲取温暖,又让我害怕他们有意无意的利剑,叔本华说,你爱的人总会伤害你,我也怕自己伤害爱自己的人,可伤害是一定的,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,如亲人的离别就是无论过程多么快乐都无可避免的'悲伤的结局,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和任何人接触,再将自己从这个世界剥离,真正做到将世界当成一副壁画,不将自己投入任何一副风景,不因为任何一副风景高兴或哀伤,当然能做到的人都是活着的棺材。
想要遁入森林的人是不可能真正享受孤独的,他总有一天会被魔鬼诱惑,这魔鬼就在他的心里,就在森林外,他潜伏在你的五官甚至潜伏在你身体的任何一处,除非踢掉骨刮掉肉,否则没有任何办法驱除,叔本华说要学会“把部分孤独带入社会交往中,学会在人群中保持一定程度的孤独,不要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,也不要太过在意别人所说的话;勿对别人有太多的期待,无论是道德还是才智上;对于他人的看法,应加强锻炼自己无动于衷的冷漠态度和感觉---这是培养值得称道的宽容品质的一个最切实可靠的方法。”
曾经很喜欢这句话,可是再深刻的句子也不可能左右人的一生,尤其是在他自己都不能做主的路上,人如果真能做到对一切漠视,对一切无动于衷,那么本质上他就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,人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存在,医学上将人所有的情绪解释的很通透,人们也都客观地接受,但是潜意识里没有人会将自己的爱情,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归结为一堆器官分泌的激素,如果能做到真正的接受,那你在路上看见的就不再是一个个鲜活的人,而是一个个包裹在布料里的细胞、器官以及行走的肉体。
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个嘴里喊着科学却坚信灵魂的存在,因为他们无法接受自己是受一堆脑神经驱赶的血肉,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,于是他们给自己打上了隐秘的标签,坚信自己灵魂的与众不同,尼采说懦弱的、生病的人才会相信彼世,其实相不相信又能怎么样,人不过是一群大地上迷路的羔羊,命运不是屠夫,能宣判其死亡的除了时间就是他们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