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云歌的散文
在苍莽的黑崖山脚下,有一个不大的山庄——官上村。它是从岭外沿榆长公路进入榆社的第一个村庄。浊漳河的源头一支——官上河从庄前流过。村西不远便是太长高速奔涌不息的车河。古朴娴静中吹拂着现代化的气息。
僻远山区一个普通的山村,外面人对它都不太熟悉,走近它是缘于四十三年前修筑榆黄公路。我所在的民兵连就驻扎在官上岭附近的窑上,当时是一片荒凉,畔崖打的土窑洞,草帘子当门,草垫子做床,就是我们的营房。至今还清楚地记的夜晚在昏暗的煤油灯光里,老伙头摇头晃脑地给我们说着“五女兴唐传”的评书。白天我们挥动着炮锤镐头一点点啃山的时候,对面山坡上放牧的老羊胡在扯着嗓子唱开花调,“门搭搭开花不来来,啥的风刮得你来来……”
榆黄公路就从官上村前经过。从远古颤颤巍巍走来的山庄庄,像八十岁的'婆婆,一头的风霜,满脸的沧桑。经历了数不清的苦难,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。一座座老旧的土坯房,一条条坎坷的村中路,村东一个大大的牛圈圐圙。庄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牛粪味,说不上是香,说不成是臭,人们习惯了,那就是正宗的山庄庄味!村四周山坡上挂着些零零散散的薄田,像山婆婆挂凉着的“尿布布”,传统的作物是谷子、荞麦、莜麦和山药蛋,山民们世代劳作,广种薄收。
那是战天斗地的年代,人们面对恶劣的自然条件,要奋争要图变,这是穷苦农民弓身站起来的姿态,是官上人与共和国一起走过艰辛的年代。大自然以不太友好的态度回应人类,亩产百八十斤的田地,还要屡屡 ……此处隐藏417个字……它的鸡仔。草儿喜,树儿喜,鸡儿喜,养鸡人喜,买蛋人喜,天下宝宝笑嘻嘻。白家的羊圈在半山腰上,一个树木掩映下的山坳坳里圈了一个低低的围栏,圈门压根没有关,羊儿们在圈内圈周悠悠地休憩。说来也怪,这几年家畜家禽很少遭受侵害。羊儿听到小白的指令,头羊在前大队随后,一溜溜儿向后山开拔。
站在后山梁上,举目四望,周遭一派醉人的绿。阳坡上是杏树、榆树、山桃树、洋槐树,还有一丛丛一簇簇叫柱彩彩、羊粪梢的小灌木。背坡上是松柏树、青杨树和密密匝匝的叫“胡荆梢”的灌木菝子,山前山后绿草如茵。正是“花褪残红青杏小”的时节,桃花红过,洋槐花白,满枝满树满坡的洋槐花散发着浓浓的芳香。嗡、嗡、嗡,蜜蜂穿梭期间,是渠脚底谁家流动蜂场的“员工”在开展“劳动竞赛”。一朵朵白云擦着山尖从头顶飘过,地上的“云影”也在动,拭目看,是羊群在树木和灌丛间挪移。“哞——”一声长啸,对面山头上涌上一抹“火烧云”。老赵指指说,那是他弟弟的牛群,他是“打工仔”,负责管理那个“黄牛繁殖基地”,与省内一家知名企业连锁经营。话语间。透着现如今的官上任的那份自信与豪情,我心想,眼前岂不是人与自然和谐同乐的“仙境”?让我们陶醉其间。
回首西望,在我们当年挥镐啃山的地方,平展展的太长高速像“天河”般流向远方。它像山里人的眼光,那么宽广,它像山里人的希望,那么绵长。心中又浮上老羊工白大爷的形象,仿佛又听到他那悠悠的吟唱。禁不住信口和来:
门搭搭开花不来来,
好政策带了好运来;
洋槐树开花一串串白,
养羊养牛俺发了财;
榆树树开花结钱钱,
庄户人盼得好日子来;
山丹丹开花红彩彩,
人前头俺挺起腰杆来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