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狗记散文
我说我养了一只狗,朋友都不信。你养狗?你养狗全世界都会养。什么呀,全世界都养了她也不会养!我自己也不信——因为我讨厌狗,不仅是狗,还有猫,还有所有毛乎乎的东西,我对“毛”有种骨子里厌恶。我的手从来没有去抚摸过一只狗、一只猫,或是一顶狗皮帽子和一领狗皮褥子。我拒绝跟抱狗抱猫的人握手,非握不可握了,我会立马去洗衣一大盆.完了嗅嗅,仍疑心有某种东西粘在上面。我最怕到爱狗爱猫的人家做客,人在桌上吃饭,狗猫举着尾巴在桌下巡视,我怀疑那汤汤水水中都有毛附焉。
我怎么会去养一只狗?!
可是,我却真的养过一只狗,虽然完全属于被迫行为,可毕竟养过,且养得酸甜苦辣、滋滋味味,还养出这篇文字:《养狗记》。
一天,龙说朋友的狗分娩了,要抱一条回来。
我挽起眼皮验了一眼说话人的脸,觉得没有发烧,就说你们最近是不是没活干了。
怎么没活,接了好几个工程,都忙死了。
那怎么会无聊到想起养狗?
毛毛康要中考了,家里有个活物,回来好让他换换脑子。
我说呢,我醋醋地瘪瘪嘴。
在我们家,没有“母以子贵”一说,老婆是草,草生的儿子是宝。草和宝的待遇犹如天渊。
不平而鸣,虽然知道鸣了没用也要鸣,至少,让他知道你不平了。
哎,我说老爷,你巴结你儿子我没意见,可你也不能拿我做牺牲品呀!
养条狗就算牺牲啦?
那什么算牺牲?我不爱花,你养花, ……此处隐藏3853个字……脚步声不绝,这感觉奇怪又有趣。以至狗狗离去了好长一段时日,我总听到有脚步声响起。恍惚间起身去看,却见楼梯空寂,并不见狗狗熟悉的身影欢蹦而至,心里一阵思念的怅惘。
我们家按了架乒乓球桌,每周未,家里都有赛事,选手们手上功夫一般,嘴上的功夫却了得,你呼我喊,热闹非常。狗狗是天生的运动健将,便成了最活跃的一分子。球在空中飞,它在地上奔,球飞到哪它奔到哪。球落下,它一腾身就接住了。有时,球未落地,它已于空中接球在嘴了。一场比赛下来,跑得气喘吁吁,比种子选手都累。这一点,深得我家少爷的欢心,每天晚饭后,两个都要玩一阵乒乓球,人笑狗“昂”,闹成一团。有时少爷会遗憾摸着狗狗的方脑袋说,可惜你是只狗,要是个人,你一定是世界冠军。
除了玩乒乓球,狗狗还喜欢玩鞋。它常常把我们一家三口的鞋一只只拖到厅中央,红红绿绿,五花八门,展销会一般。它常常歪着头对着一双运动鞋研究来研究去,有时又有仇似地对着我的老棉鞋又撕又扯;有时它进到鞋壳狗坐半天,有时则把嘴巴子穿进拖鞋打鼾。如果你足够细心,会发现我们家的鞋,每双都有麻点或爪痕。
狗狗是狼狗,狗腥气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重。我们久在其中,不知其臭。但每有朋友来,进门总要耸鼻子:你们吃什么了,这么味!
便明白,再怎么不舍,狗也不能养下去了。
狗狗要走了。
狗狗走的那天,我去市场买了肋排,等狗狗吃好了,又给它洗了澡,吹干了毛,又把狗狗的澡巾、晚上盖的毛巾被、吃饭盆、喝水碗、玩过的乒乓球收拾了一个包,肉骨头和奶装袋,吃用之物装箱之后,才把狗狗放了进去。
狗狗出门的时候,挣扎着把脸伸出来,看了我最后一眼。
我的脸和心顿成一片汪洋。于是下决心,从此,再、不、养、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