谎言散文
我喜欢城市的夜晚,花花绿绿的霓虹灯与广告牌,车灯闪烁的长桥,宁静的江面偶尔有船只划过。
总是躺在床上看着这些景象,一看就到半夜。我时常幻想那些划动着又交错着的探照灯,是浮游在城市上空的巨大章鱼的触角,挥舞着,象征人们孤寂游荡的贪婪的心。
而我终于,也不再能从夜晚的遐想中获得安宁,从第二天的正午阳光中睁开双眼然后笑着开始简单却满足的一天。因为我不得不加入了早晨城市里狂躁熙攘的.人群中。于是我在夜晚害怕着恐惧着,更深的夜是巨大无形的黑洞。
每天早晨,我开始随着人群走过跨立在拥堵长街上方的人行天桥。我与众人一样,一样的行色匆匆;我与众人一样,一样的无表情面孔下,是烦躁与厌恶的心情。也许唯一不同的是,我会想要更多的注视一会儿桥下的车水马龙。此间的车灯、鸣笛,堵车的尽头会在哪里,车里的人有着什么样的举动与表情,嘴里是骂着脏话还是咀嚼着高价却令人噎呕的早餐。这会很有趣么,我也不知道,好像越多闷锤打在胸腔的感觉,会越觉得我还存在着,用我仅存的意识和自由,反抗着。
公交车甚至会用烧焦的味道来抗拒这炎夏的折磨。原本或麻木的或茫然的人们焦虑了起来,有人惊惶无措下了车,有人探到前方向司机求证。而我似乎是第二次遇见这种状况了,于是不管是思维还是全身的肌肉都仍旧放空着,没想过要去问,或是去逃。我反而很喜欢淡然的坐着,欣赏这样的时刻。为人情冷暖而麻木的人们,为金钱权力而茫然的人们,这一刻终于上了发条,活了起来。
以前,更小的时候,讨厌夏天聒噪的蝉,好像夏日烈阳被它们叫喊的更加灼热。但那时的自己其实也像蝉一样,叽叽喳喳的抱怨着热,却不愿意停下来安静的待一会儿。如今长大,多余的话终于不愿多说半句,心里想的脸上表现的嘴里说的,又全都不一样。在城市冰冷的结构却被炎热笼罩的缝隙中,我开始怀念蝉声,怀念那聒噪的,至少是真实的。这无声的闷乏让人窒息,黏浊的空气让人寸步难行。
活着的反面是死去还是这般生存不再有梦想。我突然觉得我没有资格问这句话,这本身就很可笑。我呼吸着,安静的坐在隔绝了炎热的空调房中,却像置身于一副巨大的棺材。我的体温恒定,不会腐烂,你却看不出我,是否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