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行1000字散文
待民工卸完水泥,天已断黑。老村长见我执意要走,就给我一只电筒。带上电筒,我便独自踏上了神秘的夜路。
夜空下着大雪。天气很冷。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和车辆的踪迹,夜路清冷而寂静。
离开村寨,灯火渐行远去。一个人孤零零地往荒野里走,心里不禁有点发怵。今晚我必经过“闹鬼”最凶的地段——独自穿越那个死亡的黑洞。
黑洞,一个神秘而恐怖的隧洞,它曾经令许多胆大的夜行者停止过脚步。而我也无法绕过它,必须穿过它才能到家。
夜色神秘而宁静。“嗵嗵嗵”的脚步声,仿佛踏在神秘的夜鼓上成为我迈向黑夜深处的激越鼓点。没有照电筒,我想探索夜的神秘或捕捉夜的灵奇。路灰白灰白的,四周的山脊黑蒙蒙的。白天那些看似平凡而实在的山,一旦没入夜色就失去了它的本性,山头变得黑魆魆的,像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怪兽;还有那些路旁的.树,也如张牙舞爪的魔鬼,黑压压的一片,令人感到惊悸和恐惧。夜色无声无息,无边无际:它以无限的黑暗包围了一切,吞噬了一切。胆虚怯阵的人在这黑夜里是不敢举足问路的,只能蜷缩在昏暗屋子里做着光明的梦想。足见做一个夜的探索者那是需要何等的非凡和勇气啊!
夜死一般的静。雪子落在草叶上沙沙地响,远方的夜空隐隐地传来“呕—!呕—!”的叫声,这是什么声音呢?我心里猜测着,分辨着。是野狼,还是其他什么东西?我的心蓦然一惊,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。
夜静得出奇,山谷里仿佛藏着深奥的玄机,似有一触即发之势。虽然我不信有鬼,但一个人置身于这黑暗阴森的峡谷,心里还是有点儿害怕。我硬着头皮,壮起胆子向峡谷的深处行进。峡谷的风,像死人的手,冰凉地在脸上抚摸。突然“嘭嗵”一声巨响,我的心立即飞了出去,全身汗毛倒竖,背脊发凉,像一阵一阵的冷水滑过。手里的电筒自然地打开了,但什么也看不清楚,只听见“窸窣窸窣”的响。别跑,别跑,千万别跑,这是落雪滑坡,我不断地安慰自己。我站了几分钟,待我恍过神镇定下来,我用电筒将四周照了一遍,顺手抓起一块石头,才继续往前走。转过了一个大弯就到了马鬃岭隧洞口。这是个死亡的黑洞,凿洞时压死了六个人;洞口上面是个小山坳,剿匪时这里也曾发生过一次惨烈地战斗,死伤几十人。因此,老百姓对这一带的传说阴森恐怖,讲的都是吓人的鬼魅故事。洞口黑黝黝的,像巨兽张开的血盆巨口。一股股冷风呜呜地鸣叫着从洞里吹出来,洞口两边的茅草如大海卷起的恶浪一般汹涌着起伏着,恶鸟的叫声如同人哭,真是恐怖之极!(夜行到此,不怕的那真是野人)我没敢熄电筒,光明在这时是最好的武器。进洞前,我用手电把洞口周围全照了一遍,没有发现什么可疑,我就开始进洞。洞里漆黑阴森,冷风嗖嗖,仿佛千万个魔鬼在身后“嘁嘁”地冷笑。我恨不能一步飞出洞去。走出隧洞,我下意识地摸摸我的手臂,蹬蹬脚,觉得四肢完好无损,我才长长地舒了口气,仿佛从死亡的黑洞里爬出来,重新活了一次。
转过了凉亭桥的大弯,眼前亮出了一片辉煌的灯光,我的心立即彻底地松弛了下来,仿佛一下子解除了全部武装,灯光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、温暖、幸福、安全。我轻快地朝着那辉煌的灯火走去。
夜行并不可怕,只要心里没有“鬼”,什么样的夜行又不敢走?